抖音师傅我坚持不住啦是什么歌 《少林英雄》完整歌词
芭叮蔽毅躲兜赜Γ澳愫谩!?
外甥女洁儿在里面喊:“小姨快来,就等你开饭了。”
表姐也喊:“自己找拖鞋穿,去洗手,都是海夕闹的,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在家里吃上顿热饭。”
宁海辰搔搔头,给我一个抱歉的眼神。
我忙道:“没关系,过年净吃好的了,现在肚子里的油水还没下去呢。大家都是亲戚嘛,不找你们当舅舅舅妈的还能找谁?”
表姐瞄了我一眼道:“我看你过个年反倒瘦了,脸色也不大好,你爸妈还没和好吗?”
我看一眼宁海辰的方向,没做声。
姐夫干咳一声道:“吃饭吧,吃饭吧,沐阳,多吃点,今天是姐夫下厨,保你吃了这顿想下顿,这学期一定把你养胖。”
饭桌上多了个人,我总觉得怪怪的,他们席间一直在谈论婚事,我也插不上嘴,早早吃完了跟洁儿一起看电视去了。饭后姐夫提议打牌,表姐和姐夫都是标准的牌迷,凡属麻将、扑克、围棋、电子游戏之类的娱乐,样样爱玩,样样上瘾。四个人正好凑一局。将洁儿赶去睡觉,我们就支起了牌局,宁海辰跟姐夫一家,我跟表姐一家。我是上大学之后才学会玩拖拉机的,既不精也没瘾,常常出错牌。气得表姐直抱怨:“傻子,那样出能对吗?你不是有主吗?怎么不毙了他?”一会儿又嚷嚷:“没大王你怎么不先调主啊?等着让人抠底啊!”连输了两局之后,表姐干脆道:“你弱智啊!”
一句话说得我委屈得不得了,小声道:“不就是玩么?输了赢了又怎么样?不用那么计较吧。”
“那不一样,”表姐一本正经地道:“这是名誉问题。”
我看着她那认真劲儿,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丢了牌道:“行了,今天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进不去寝室了,大不了下次帮你赢回来。”
表姐气呼呼地道:“下次我才不跟你一家呢。”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表姐三十几岁的人了,玩起来还跟个孩子似的。
姐夫得意地笑道:“下次我跟沐阳一家,还是你调教得不好。”
“你才调教得不好。”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我无奈地摇摇头,自顾自的起身穿外套。
宁海辰也站起来道:“我也要回去,一起走吧。”
“好啊。”一晚上的牌局,拉近了一些陌生的距离,起码,我感觉这人脾气很好,不像表姐和姐夫在牌桌上大呼小叫的,有时候打错了挨姐夫的骂,也不见他生气,依然乐呵呵的。
我们穿好鞋出门,宁海辰大声道:“你们慢慢吵,我们先走了。”
走下半截楼梯,表姐才开门喊道:“海辰,把我家表妹送到宿舍啊。”
“知道了。”
楼道里静悄悄的,身边多了个人,还是个不算熟悉的男人,不免有些尴尬,我用力跺脚,把楼道里的声控灯震亮。
他大概也有些不自在,随意起了个话头,问:“你多大了?”
“二十,过了年虚岁算二十一了吧。”
“这么小,才大二吧。”
“嗯。”
“早就听舅妈提起你,去年忙着考博,一直没机会见面。”
“考博?”
“对,我三月末硕士论文答辩,九月份就读博土了。”
“哇!”我惊叹,语气中难掩羡慕,“原来我刚才跟个未来博士打牌呢。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跟一个硕士,一个未来博士,一个在读博士打牌。所以我打得不好也无可厚非是不是?”
“呵呵,”他笑,“牌打得好不好跟学历有关系么?”
“当然有。学历高就聪明,聪明就打得好。”
他又笑,点头道:“有点道理。”我也笑了。
他又道:“其实在学校里学历不算什么,随随便便一抓都是硕土博士。”
“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你想考,也很简单的。听说你成绩不错是么?有没有想过考研?”
我摇头,“还没想那么多。”
“是,你还小,明年再想也不迟。”
“那你为什么回来考研?工作不顺利?”
他顿了顿,我仿佛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良久才道:“形势所迫吧。”
“哦。”我想,那必定是十分恶劣的形势,人家都说考研要有很大的毅力,尤其是放下书本再捡起来的人。
很快就进了学校后门,我在岔路口停下道:“你从这边走吧,前面那栋就是我们宿舍楼了,我自己过去可以的。”
“还是送你过去吧,不然明天舅妈问我我没法交待。”
“你又不顺路,平常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也回来了。”
“拐一下也不远,你知道舅妈的脾气……”他耸耸肩,“而且我答应了的就要做到。”
“那好,不要让我害你被表姐骂。”
到了楼门口,他朝我挥挥手,顺着篮球场地穿过去,长长的影子远离路灯没入黑暗。
“嗨!”室友陶江平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吓了我一跳。“那男的是谁啊?”
我抚着胸口道:“表姐夫的亲戚,这么晚了你穿这么少下来干什么?”
“回电话啊。你不知道,晶晶的热线已经热了两个小时了,害得我只能到楼下来打,正好看见你跟人家依依不舍地道别。”
“去。”我推她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依依不舍了?”
“好嘛好嘛,没有就没有,让人家幻想一下也不行。走了,进去了,冷得要命。”
依依不舍,我跟宁海辰,怎么可能呢?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见不到的时候,一年多的时间都见不到,见到了之后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见到。每个周末我到表姐家,几乎都会看到宁海辰,九月之前他没什么事情,就帮姐夫调试一个程序。
表姐在书房喊:“展鹏,去买点菜吧,一会儿该做饭了。”
“你去吧,我跟海辰这儿调程序呢。”
“我批作业呢。”
我放下书道:“我去好了。”
表姐道:“你哪儿知道买什么?还要顺便去接洁儿,让你姐夫去。”
“不就是173小学,我知道的,你告诉我都买什么,买多少。”
表姐看看一摞厚厚的作业簿,无奈地道:“好吧,我给你写下来。”
刚走出家属区就听见后面有人喊我,我回头,看见宁海辰骑着自行车追上来,道:“舅妈还是不放心,让我跟你一起去。”
“你们那个程序……”
“舅舅看着呢。”他拍拍后坐架,“上来,我带着你。”
“呃……”我迟疑了下,“咱们还是走着吧。”
“走着多慢,快上来,怎么,不相信我的驾驶技术?”
我笑了,心道:骑个自行车还要什么驾驶技术。于是点头道:“好。”轻轻一蹦就坐到了后架上。
他还在慢慢悠悠地骑着,突然问:“怎么还不上来?”
我笑道:“已经上来了。”
“啊?怎么轻得跟团棉花似的,我都没感觉,坐好了,走喽。”他脚下用力,车子在窄窄的马路上飞驰。
我抓紧坐架,看着他的脊背,四月份的北方还比较冷,他却只穿了一件紧身夹克,衣料贴在身上,勾勒出背部结实宽厚的轮廓。我脑中突然兴起一个念头:如果靠上去,一定会很温暖吧,就像小时候靠着父亲的背。以前我总是靠着父亲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总爱用他粗大的手指梳理我的头发,一面笑着对母亲说:“你看咱家小阳的头发多好,可以去拍广告了。”而那个冬天过后,我将长发剪了,削成薄薄的蘑菇头,因为我再不肯让那双手梳理我的头发。在母亲倔强的眼神下,我看到一丝期盼,我知道母亲期望用我来牵制和维系这段脆弱的婚姻,如果我苦苦哀求,父亲或许会留下吧,然而我没有,我不明白勉强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当父母问我想跟谁的时候,我说我谁也不跟,我已经过了十八岁,不再需要监护人。可能,我真的属于心硬冷血的人。也许就因为我那句“谁也不跟”令他们现在依然牵牵绊绊,没正式办手续。亲戚们都乐观地希望他们能够和好,而我却连这点希望都不敢想,因为我怕失望,好怕好怕……
自行车一阵颠簸,我下意识地伸手抓宁海辰的腰,他呵呵一笑,叫道:“你别抓我呀,我怕痒。”
“哦。”我慌忙松开手,一下失去了平衡,急忙跳下车子。
他长腿一伸支住车身,回头关切地道:“没事吧?”
“没事。”我惊魂未定,其实是还未从刚才的冥想中恢复过来。
“沐阳,沐阳?”他连叫了我好几声。
“啊?什么事?”我仿若大梦初醒。
“想什么呢?魂儿都飞了。我看你坐前面好了,坐后面我看不到,你那么轻,跌下去我都不知道。”
“不。”我才不坐前面,只有小孩子才坐前面。
他浅浅地笑了,一只手按在我肩上,“那么可别再心不在焉的了。”
“嗯。”
“上来吧,搂着我的腰。”
我疑惑地看他,“你不是怕痒?”
“没关系。你搂着我才知道你还在,不然把你丢了我到哪里赔舅妈一个表妹去。”
我皱皱鼻子,撇嘴道:“你也当我弱智啊?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丢了?”
他突然揉了揉我的短发,笑道:“小丫头,快上来,不然赶不及接洁儿了。”
我怔怔地摸着头顶,心想:他的手宽宽的,暖暖的,很像父亲的手。
“喂!”他俯下头盯着我的眼睛威胁,“再不上来我就抱你坐前面喽。”
我慌忙蹦上后架,怯怯地伸出手来,抓住他腰侧的衣服。他忍不住笑,拉着我的手圈紧他的腰身,“搂着,别抓,很痒。”长腿用力,车子又平稳地走起来。我的手臂紧紧地贴着他的腰,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力,那么平和,那么温暖,望着那片宽阔的脊背,我不知不觉地将头轻轻地靠在他背上,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突然僵硬了下,可能又弄痒他了,但他却没有笑。
买好菜赶到学校,正赶上学生下课,校门内外熙熙攘攘地挤满学生,我张大眼睛观望,急道:“这么多人怎么看得到?”
宁海辰道:“你看左边我看右边不就得了。幸亏我跟来了,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嘀咕:“一个人也弄不丢就是了。”
“哥哥,哥哥”,洁儿蹦蹦跳跳地过来,扑到宁海辰身上亲了下,高兴地道:“你来接我啊!”
“是啊。”
“咦?小姨也来了?”她放开他,又扑到我身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抹抹被她亲湿的地方,笑道:“这孩子,跟谁学的这一套。”
洁儿歪着头道:“老师说了,见到亲人要热情。”
“是,是,你够热情。”我接过她的书包,“走吧,你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宁海辰把洁儿抱上前梁,朝我道:“上来,咱们走。”
我看着负重累累的自行车,迟疑地道:“能行么?不然你带着洁儿先走好了。”
他拍拍胸脯道:“怎么不行?摔倒了我负责。”
洁儿叫:“行的行的,以前爸爸也这样带着妈妈和我。”
宁海辰哈哈笑道:“你小姨还小,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孩子。”
洁儿天真地问:“那哥哥生得出来不?”
这回换我笑了,宁海辰轻轻拍一下她的头道:“小孩子不懂别乱说,哥哥是男人。”
沽儿振臂抗议,“我懂得,爸爸还是男人呢,不也生出我来了?”她眼珠一转,自作聪明地道:“要么哥哥和小姨生一个好了。”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瞪她一眼急急地道:“小孩子别瞎说。”
洁儿噘嘴,抱怨:“又说错了?哼!我回家问妈妈去。”
宁海辰也尴尬地垂着头,催促道:“走吧走吧,家里等着菜呢。”
我坐在后面,却不好意思搂着他的腰了。不一会儿,洁儿又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哥哥,我们今天学新歌了,我唱给你听。春风吹,阳光照,红领巾,胸前飘,小朋友们欢欢喜喜进学校。见到老师敬个礼,见到同学问声好……”唱完了问:“我唱得对不对?”
宁海辰道:“我丢掉那么多年了,记不起来,你问你小姨。”
“小姨,”洁儿放大嗓门,“我唱得对不对?”
“大概对吧,我也记不大清楚。”
“哼,你们都不是好学生。我现在是老师,你们是学生,我教你们唱,一定要用心学,知道么?”洁儿端出老师的架子,清清嗓子,唱一句:“春风吹,阳光照,红领巾,胸前飘。”然后还正正经经的大声道:“唱!”
我跟宁海辰一面笑一面跟她唱。
小老师严厉地道:“严肃,严肃,不准笑。”
我们连声应着:“好,不笑,不笑。”
一路上就只听着三个人的歌声和笑声,引来路人的频频注视。我甚至听到一个老大爷羡慕地说:“看那一家子,多开心。”他身边的老太太笑道:“你眼花了,那女孩子那么年轻,怎么像有那么大的孩子。”老大爷回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我溢出嘴角的笑声却更清亮了。我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久到我几乎忘记了自己还会唱歌,还会无忧无虑的大笑。
刚一进门宁海辰就被姐夫拉到电脑前面去了,我帮着表姐洗菜做饭,宁海辰在屋里喊:“我不帮忙了,吃完了饭我洗碗。”我们俩几乎形成了一种默契,一个人负责给掌勺的打下手,另一个人就负责捡桌子洗碗,表姐拿我们当一家人,也从来不客套,姐夫更可恶,只在高兴的时候下厨做顿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管。表姐常戏称,当初不如嫁给那个南方的同学,免得忍受姐夫的大男子主义。我知道她就是说说罢了,要是姐夫整天跟她在厨房里转,她一定一脚把他踹出去。
饭菜上桌了,大家按老位置坐好,表姐,我,洁儿,宁海辰,姐夫,正好围成一圈,组成一个奇异却和谐的大家庭。
表姐叹息道:“这多好,我就喜欢热闹,可惜娘家婆家都离得远,幸亏海辰和沐阳来这儿上学。毕了业你们都别走了,就在这儿找工作,成家,到时候三家九口人,多热闹。”
姐夫笑道:“海辰想去S市。沐阳是独女,你想留,舅舅舅妈还舍不得呢。”
“她们家那种小地方沐阳一定不会回的。沐阳,你毕业了想到哪里?”
“啊?”我咽下口中的饭,“不知道,我没想过。”
“也对,还有两年才毕业,研究生再念个三年,起码还可以陪我五年。海辰最少也要留三年,不急的,这三年我一定给他找个本地姑娘,看他到时候舍不舍得走。”
姐夫笑道:“人家博士毕业了连家属一起带着,你以为你拴得住啊。”
表姐瞪眼,“你怎么总跟我唱反调?”
“我说事实嘛。”
“唉!”表姐叹口气,放下筷子,“说得也是,人家都有自己的前途家业,我跟着掺和什么呀!”
我夹了菜给她,安慰道:“别叹气了,我不走,留在这儿陪你好不?”
表姐得意地道:“你看我家表妹多好,哪像那没良心的外甥。要不老话怎么说:外孙是姥姥家的狗,吃完了就走。”
姐夫嚷道:“喂喂,你好歹也是个在读博土,还为人师表呢,说话也不注意点。”
宁海辰只是笑,不做声。我困惑地想:S市真的那么好么?
第二章『依 靠』 作者:机器猫
五·一很快就到了,室友们翘课的翘课,请假的请假,都心急火燎地赶着回家,家远的就参加学校组织的春游。而我,既不想回家也没心情出去玩。我怕见到母亲郁郁寡欢的容颜,也怕见到父亲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更讨厌亲戚们终日对我耳提面命的要撮合他们复合。我不明白,他们既然已经分开了,为什么还好像彼此牵挂的样子;既然依然彼此牵挂,为什么还一定要分开?
表姐一家要去参加海夕的婚礼,这七天我注定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我租了十几本言情小说,买了一堆零食和方便面,窝在床上,打开单放机,吃零食听音乐看小说。对很多女孩子来说,这是最奢侈的消遣,而对于我来说,这只是消磨时间和排遣寂寞的一种方式。看着那些虚构的爱情和幻想的浪漫,我只想苦笑,如果现实中的爱情故事都像小说的结局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那么离婚率就不会逐年上升了。但仍然有许许多多青春年少的小女生们愿意相信这些故事,幻想自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殷殷期待着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其中也包括一年多以前的我。可笑啊!而正是这些幼稚而可笑的故事伴我度过了孤独的漫漫长夜。
丢掉最后一本,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时针指向凌晨五点,我整整看了十四个小时,晚饭也没有吃。终于有了一丝睡意,我关掉单放机,往被子里一缩,灯也不关,衣服也不脱,抱着满床的小说睡觉。
电话铃声震天响,把我睡梦中吵醒,该回家的都回家了,该玩的也都出去玩了,昨天下午我跟母亲通过电话,这时候谁会打来?我用被子蒙住头,不去管它。铃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下床,抓起听筒很冲地问:“谁啊?”
“沐阳,是我,表姐,你赶快找一件最喜气的衣服换上,我们一会儿去接你。”
我满头雾水,“接我?去哪儿?你们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
“就是去参加婚礼,先不多说了,见了面再跟你解释,快换衣服啊,到你楼下再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我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金星飞舞,好不容易视线清楚了,我一看表,六点三十五分。“天啊!”我无力地呻吟,我才睡了一个半小时。
翻箱倒柜的也找不到一件喜气的衣服,我怎么知道什么样的衣服算喜气?猛然瞥见江平挂在床头的一件红色羊毛绒外套,就这件吧,参加婚礼么,当然是红色的喜气。
牙齿刷了一半,电话铃又响了,我含着牙刷含糊地应道,“好的好的,五分钟,再给我五分钟。”
冲到楼下,看到一辆车,表姐一家和宁海辰都在车里。
表姐打开车门问:“你晕车不?”
“不晕。”
“那你坐后面,我坐前面,我晕。”
我乖乖钻进后坐,旁边坐着洁儿,那边坐着宁海辰,表姐坐前座,姐夫开车。
我问:“为什么叫我一起去?”
表姐挥挥手道:“别提了,海夕的什么同学,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昨天半夜得了急性阑尾炎,今天一大早给我们打电话让带一个女孩过去跟车。大清早的我上哪儿给她找女孩去?幸好想到你。咦?你这件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室友的。”
“瞧你,”表姐责备我,“干吗穿人家的衣服?”
“我自己没有喜气的衣服啊。没关系的,我们宿舍总是互相穿衣服,大家习惯了。”我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洁儿道:“小姨穿红色很漂亮,要是没那两只熊猫眼就更漂亮了。”
我轻轻地打了她一下,她吐吐舌头转头问:“你说是不是啊,哥哥?”
宁海辰道:“吵醒你了吧?”
“还好。”我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
姐夫道:“你们平时早操不都是六点吗?怎么困成这样子?”
“哦,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表姐惊道:“不睡觉干什么了?宿舍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看小说。”
“你们这群孩子。”表姐又气又无奈,“就不知道那些小说有什么魅力,我上课的时候总见下面有女孩子看。”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车子晃晃悠悠的,我的眼皮自动自觉地合上。
一会儿就听洁儿叫:“小姨,你压到我了。”
“哦。”我惊醒,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坐直身子,不久又斜下去了。
宁海辰道:“洁儿,到哥哥这边来。”他抱过洁儿,自己坐到我身边,揉揉我的头发,笑道:“看你,头发都没梳吧?”
“嗯。”我下意识抓抓乱发,还是不太习惯有人碰我的头发。
他指指自己的肩道:“困就靠着我睡。”
“没事。”我强忍着打呵欠的冲动,靠着他睡?感觉总是太亲昵了些。
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平稳许多,路两旁的景致变得单调乏味,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忍耐、忍耐、忍耐,我在心中默念,念着念着就没有意识了。
“沐阳,醒醒,醒醒,沐阳,到地方了。”
“啊?”我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到表姐的脸,她站在车门外面,轻轻地摇我。
“醒醒,到了,下车了。”
“哦。”我习惯地伸个懒腰,手肘碰到一个人,我一仰头就看到宁海辰含笑的眼,而我的头就枕在他右臂上。我惊得猛然坐起,“当心”,他迅速伸手按住我肩头,避免我的头顶跟车顶棚来个亲密接触。
我匆匆忙忙下了车,红着脸道:“不好意思,我怎么睡着了。”
“没事。”他偏头示意,“这边还一个呢。”我再看,原来洁儿也靠着他睡着了。
姐夫把洁儿抱出来,表姐拉着我道:“走,我带你去见新娘子,顺便化个妆。”
“啊?”我惨叫,“还要化妆啊!”
原来跟车的都是些成年且未婚的女孩子,根据各地的风俗不同,可以有四个、六个、八个不等,加上新娘刚好是单数,新郎接过去之后将新娘留下,女孩们还是双数回来,取成双成对之意。若是在古代,这些女孩就是陪嫁的丫头。接亲时女孩坐后面,前面坐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叫做押车的。到了婆家,新郎要给押车的和跟车的红包,红包给得满意,押车的才下车,跟车的要看押车的行事,如果红包给得少,押车的不下车,那就惨了,这媳妇一定接不进门。我小时候也参加过亲戚的婚礼,不过那时候未成年,又不是男孩子,所以也不懂这些,只知道每次三姨家的表弟拿了红包都羡慕的要命。这一次,我也有红包了。
我趁没人的时候拆开红包,居然有二百块呢,想了想,还是另找了张红纸包起来,偷偷塞给表姐。
表姐疑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还没随礼呢。”
“傻丫头,你是来帮忙的,随什么礼?”
“哪有参加婚礼不随礼的道理?”
“你跟我一起来的,礼钱就算我那份里了。”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宁海辰走过来道:“你们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这傻丫头,”表姐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嚷着要给礼钱呢,我说不用么,她还非磨我。就没见过赶着给别人送钱的。”
他笑了笑,伸出手道:“那就给我吧,我去帮你写在礼单上。”
“好啊好啊。”我急忙塞给他,免得表姐拦着。
“哎?”表姐没等说话,宁海辰已经转身走了,她朝他的背影瞪眼道:“海辰怎么这样。”
要说买东西麻烦,还不及结婚的十分之一,眼看着新郎新娘撑着疲惫堆着笑脸应对亲朋好友,我真替他们觉得累。酒席上我跟那些跟车的女孩们一桌,除了一个是海夕的表妹,另外四个都是她的同学,她们用茶碗调了一碗所谓的“人生百味爱情汤”。天知道那是什么汤!芥末、辣椒粉、胡椒、精盐、老抽、白醋、茶水、啤酒、白酒、红酒、料酒还有烟灰混在一起,我的天啊,如果喝下去,一定会进医院,严重的话可能直接就进太平间了。闹婚礼是这么闹法的么?我怀疑这几个女孩子是新娘的情敌。
宁海辰跟着忙进忙出的,趁他经过身边时,我一把拉住他,眼睛瞄着那碗汤,低声道:“你跟新人透个气,那碗汤不能喝呀。”
他会心一笑,拍拍我的肩道:“知道了,放心。”
敬酒敬到这桌时,她们端起了那碗汤,新郎盯着分不出颜色的汤水,苦着脸道:“真的要喝?”
“真的要喝!”
“这样吧!”新郎倒了一茶杯的白酒,“这些我一口干了,各位大姐就饶了我吧。”
女孩们吃吃地笑,最后推出一个代表道:“光干了还不行,桌上这些人,你得每人叫一声阿姨。”
海夕笑着推了说话的女孩子一把,嗔道:“行了吧姐妹们,他要真叫,你们还真答应啊?我们不嫌小,你们还不嫌老?”
女孩们一阵切切之声,都说她见色忘友。我身边的女孩突然把我拉起来,笑道:“不叫我们可以,这个不能不叫吧?”
“对啊对啊。”她们一齐起哄,“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阿姨。”
“别。”我的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这里没我的事啊,千万别叫。”
几个女孩不依,拉着我不放,说什么也要叫。
一个声音突然道:“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做什么呢?看把人家小丫头吓的。”
我抬头,见表姐挽着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站在我身后,我急忙挣脱了她们,跑到表姐旁边。
表姐道:“妈,这是我表妹,叫秦沐阳。沐阳,叫伯母。”
我赶忙叫一声:“伯母好。”
“好。”老太太摸摸我的头,笑道:“多秀气的孩子,来,跟伯母到那边去,别跟她们这些疯丫头掺和。你们也悠着点,我外孙女婿今儿要是进不了洞房
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