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中看不中用,妻子得不到身体的满足,只好偷偷跑到会所...
,哭得极为伤心。
说到底,老伴就是要看信。
「好好好,别哭了,让你看信总行了吧。」老爷爷不忍老伴淌太多泪水,投降的把信拿出来,「喏,看信归看信,你可得答应我,眼泪可不能看著看著又流出来哦。」丧子是人间至痛啊!这种刻骨铭心的悲恸,恐怕连踏上黄泉也不会止歇。
一听到有信可看,老奶奶的泪水神奇的说停就停。眨眨泪眼夺过信,她专心读著,细细看过一遍之後,心情大好,总算破涕为笑。
「这丫头的嘴巴真甜,说什麽我们教养得好。」拎起斜系在襟边的绣花手绢,老奶奶感动的拭去泪水。「联考压力真有这麽大吗?我看她成天笑嘻嘻的,怎麽也看不出来有烦恼啊!」
面对楼梯口的温爷爷但笑不语,眼珠子只意会地朝楼梯处兜了圈,温奶奶果然跟著偏过头。
「好奇怪……」温韩盯著成绩单,脸色古怪的步下楼。
「什麽事奇怪?」老奶奶好奇的问。老爷爷则优闲地晃动摇椅,抽起烟斗,彷佛一点也不意外。
「楚楚姊的成绩好差啊!」怎麽可能?楚楚姊的功课再怎麽不济,也不至於掉出全校排名三十名以外,怎麽……怎麽联考成绩如此之差?
「几分?」温老爷问道。看也不看,直接将孙子恭敬递上的成绩单传给老伴。
「楚楚姊只考了一百二十三分,连低标都达不到。」这事依稀透露著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出岔了呢?温韩还在想。
「老头,你相信吗?她的英文和数学竟然抱了鸭蛋回来。」温奶奶气呼呼地挥著手中的成绩单,「在美国待了六年的人,英文竟然拿零分?」
对呀!就是这里不对劲。抚颊陷入沉思的温韩,经奶奶一喳呼,突然顿悟。楚楚姊好歹在美国待了六年,英文再怎麽考也不至於零分才对,她也应付得太明显了。
「老头,在这节骨眼上你倒有闲情看笑话啊!」老伴悠哉的神态惹火老奶奶,她不悦地丢下起不了作用的扇子,静心一想,终於明白老伴默然不话的原因。「楚楚是故意的!为什麽?」费人疑猜啊!这丫头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麽?
「是啊!为什麽楚楚姊要这麽做?」温韩轻声漫应,一坐进专用的黑色大理石工作桌,就迫不及待地修剪起散置桌面的百合花枝来。
扭头见他小心翼翼将修好的花一枝枝取好角度插进泡棉里,温奶奶脸色绽青,忍不住想瞪他。这小子插起花来竟可笑的比她还有板有眼。
「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堂兄弟太没用,没办法分摊阿秦的重搪,那丫头自知一上大学就有进公司帮忙的义务,才会弄砸今年的考试,延宕进入公司的时间。」老奶奶迁怒道。
说什麽辗转难眠、心情惶然,苦水一吐就是一大缸,谁不知道楚楚这丫头和她几个软弱的堂兄弟们一样,看待课业简直是如出一辙的不在乎,成续好坏怎可能影响到她。
温韩闻言,白净的脸庞浮起愧色,深觉良心过意不去。
拿起一把娇贵的素心兰,他转望两老柔声劝道:「奶奶,楚楚姊既然不喜欢进公司帮忙,您就放她一马,随她去吧。」
唉!真不晓得他能说什麽……温爷爷莫可奈何的摇摇头,孙儿的秀气实在让他无话可说。
急性子的老奶奶看不过去,开口便训道:「告诉你多少次,说话别老是轻声细语,活像生错性别似的,别忘了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孩子说起话来嗲声嗲气的,真不像话。
「我……我习惯小声说话嘛!而且……音量太大声吵得人头发疼,对喉咙也不好。」温韩无辜地讷讷低语。
我佛慈悲,听听这孩子说那是什麽话!老奶奶的泪水差点因羞愤而夺眶流出。
「听说观音大士是中性人,你看这孩子像不像?」久未出声的温爷爷有感而发,重的欷吁。
「可不是,右手就差一只净瓶了。」温奶奶心有戚戚焉,心中直叹奈何。
「奶奶别笑我了。」飞红拂上双颊,温韩羞赧的将花束移到玉容前半遮著。
「唉……」两老沉重的同叹一声。
五官漂亮,皮肤白晰,阿韩无疑是个美男子,只要他的个性能阳刚一些,不要成天与花草为伍,便没什麽好挑剔的。坏就坏在这美中不足的地方未必见容於世人,阿韩偏又不以为忤,拈花惹草玩得颇有心得似的,居然还开起花坊来。
辜且不论他这种异常行迳是否会危及温家在社会上的名声地位,区区一介高中二生放下读书的天职,成天在花草堆里打滚哪会有出息。
谁能告诉她,阿秦生的两个孩子到底是怎麽了?
老大阿齐嗜茶如命,一天没闻到茶香便要死不活;老二阿韩性格典常,爱花怜花成痴,俨然成了惜花人。
「老头,楚楚想做什麽就随她去,比起这些四不像的孩子,她的行为倒还可以原谅。」幸好温家还有个楚楚,才不致全然陷於黑暗之中。
「别担心,我们回美国前楚楚一定会回来,我会安排人暗中注意她的。」温爷爷决定到外面透透风,就算是夏末乾灼的热风也好。「那孩子做事有分寸,难得开口向咱们要求什麽,这回就随她去吧。」
温奶奶面泛幽怨,娇柔地抬手让老伴扶起。「我也这麽以为呀!唉……」
两老相扶持著依傍而行,你侬我侬,不知羡煞多少有情人。
「老头……」
「怎麽啦?」
「你曾不曾做过亏心事?」她心中一直有这种怀疑。
「应当不曾。」
「我也不曾啊!」好感叹。
「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临出客厅前,老奶奶哀怨地看向专心修剪花枝的孙儿,凄楚怨道:「假若有,我会以为这是天谴哪!」
老爷爷哑口无言,实在想不出任何安慰老伴的词句。
* * *
夕阳已西沉,天光却依然亮灿,昼长夜短的炎夏,常让游走於灰色地带的社会边缘人怀有时光漫漫之感。
微风中,无云的芎苍一层层加深色相,大地正以静寂的姿态等待星子释出银芒,以点亮夜的缤纷。南台湾恬适的向晚,若没有那声困兽般的哀嚎撕裂天空,便不会因此添上心碎。
云林县元长乡一幢朴拙的三合院厝,本该一如以往静谧安宁,今日不知何故,於炊烟袅袅时分却反常地喧腾起人声。
纷扰的吵闹声中,只见一条踉跄身影跌跌撞撞自屋内窜出,发狂般冲上小路。这人不知是力道掐不准还是怎麽地,竟不知转弯,直挺挺朝守候在路旁的葱众竹林狠狠撞去。随後追出的三人见那人弹倒花地的狼狈模样,个个脸色大变,竞相冲上前。
「走开,走开……」展司漠痛苦掩面,暴烈地挥开所有援手。奋斗了一年只能走到这里算什麽!该死,他不要以这种丑陋的样子活著,死掉算了!
「司漠,别这样。听妈妈的话,只要勤做复健就有希望。」极力忍住伤心,纤柔的白芸试著接近浑身带刺的儿子,却被他负伤的眼神拒绝得更彻底。
「复健就有希望,希望……」自喉头涌上的硬块一度使展司漠硬咽无声。「就是怀有希望我才会这麽绝望。」他的希望碎得连细微的尘灰也不留了。活得好痛苦,行尸走肉的生活有什麽意义?
「你的复原情况比医生预计的还要好,相信不久的将来──」
「够了!我哪有将来可言,拜托你们不要再安慰我了……这种怜悯我到底还要面对多少?」展司漠挫败地悲呜,披肩的长发因长年未修而显得凌乱。
唐品谦微皱眉头,不喜欢好友自暴自弃的口吻。
「我不得不告诉你,必然不少。」司漠受创最深的恐怕不是身体,而是怕经不起挫折的心理,这家伙太好面子了。
白芸惊惧地阻止唐品谦,「品谦,别说了,展妈妈求求你。」
她知道品谦和司漠是至交好友,最了解司漠的个性,用话激他定有一番道理,但她不忍心再加深司漠的痛苦啊!
相貌斯文的唐品谦将伤心的展母搂进臂弯里柔声抚慰,「展妈,你累了一天,进去休息吧。司漠有我和素雁陪著,你放心。」
白芸固执的摇头,怎麽也不肯丢下她可怜的孩子。
「陪我?你们怕我自杀吗?」展司漠抬起湿濡、空洞的双眼,悲凄冷笑。
自杀?!白芸骇然地呆住,怎麽也想不到那个曾经无情嘲笑自残一生的人是懦夫的孩子,会吐出这样惊人的字眼。
「司漠!」白芸死白的面容与哆嗦的身子都教唐品谦看不过去。「你没看到展妈这一年为了你南北奔波,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了吗?」
「那就放我自生自灭啊!我这个负担从不敢劳驾谁来照顾我。」自悲使他失去控制,只能以狂咆发泄心中的悲愤。
「品谦,别责怪司漠,他心底不好受。」微红的鼻头被儿子嶙峋的身影惹出一阵酸楚,泪珠扑簌簌滑落白芸动人的脸庞,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责不已。
以前那样心高气傲的孩子,为了巩固她与素雁在展家的地位,不许自己软弱,凡事追求完美,几乎是要风得风的,现在被一场无端的车祸撞瘸了腿,他怎能不崩溃?
她不敢想像……白芸疲惫的心狠狠抽紧,背脊爬起寒颤,神色恍憾地将双肘交握在胸前,不自觉的摩擦双臂。
要司漠一辈子拄著拐杖走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肯的。该如何重建他的信心,让他觉得他并不会凶因一脚微跛就遭世界遗弃,或被老爷漠视呢?白芸哀痛欲绝地注视曾经不可一世的孩子。
她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不曾跌倒,这重重的一跤摔得他心都碎了。
「为什麽是我,到底为什麽?!」展司漠受不住身心折腾,仰头怒问天,意志急遽地溃决了。
这记暴烈的悲吼,问得周遭人痛心欷吁,谁都无法应对。
展司漠愤然落泪,既不掩面也不拭泪,任由泪水凌乱游走於枯白的面容上,勾勒出内心深处的软弱。
自从一年前被那名该下地狱的酒鬼撞伤,导致右脚成残,清楚听到胸腔内那颗坚韧的心慢慢龟裂,他就该死心了。已经没什麽好在乎,也不必逞强地想掩饰破败的残相,反正他的尊严早被这只该死的破脚践踏光了。
当初为什麽要和天争呢?哈哈,还说什麽前程无量、未来璀璨,没为母亲、妹妹争得该有的一切,绝对不能放弃。
傻子,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他什麽都不在乎了!
唯有傻子才会为了挽救固有的一切,不准自己耽溺在悲伤里,展开一连串疗程;只有傻子才会企图拭去众人的嘲弄眼神,听从医师指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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