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趾是什么意思 骆驼趾的出处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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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初中2年级,随着父母单位的迁址,我们又有了一个大院里,许多几年不见的朋友又陆续搬到一起,但我不知道阿远是不是也搬了过来。
一天晚上,我南郊新认识的几个小混混坐在路灯下打牌,其中一个叫六子的是我们这一小撮人的头儿。
“臭傻X,你丫玩什么呢?我吊了两圈主你都不明白?”六子抓起路边草坪上的一把青草一边骂,一边向那人扔过去。其实我和那人一样玩的比较臭,只不过我和他们认识的时间短一些,六子还不太好意思这样说。
“我看玩的还行!”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小伟哥。” “痢疾哥。”我边上的人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走来的是两个20岁左右的青年。白白静静,带着眼镜的是小伟,痢疾则又高又瘦,留着很长的头发,瘦长的刀条脸。
小伟是六子的偶像,六子总想跟小伟一起混,成为他那样的老炮(这是那时对特别能打架,又轻易不出手、类似黑道权威人物的俗称)。据说小伟的成名一战是和北城齐家二虎约价(就是约定时间、地点各自找人打群架),在搏斗中挑了齐家老二的手筋。当时小伟刚13岁,上初一。齐家二虎名气已经很大。那天齐家二虎带的人比小伟的人多一倍,小伟带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对视了10分钟以后,齐家老二笑着走过来,当着双方60多人打了小伟无数耳光,小伟一动不动,满脸是血。
最后,齐家老二捋起袖子:“小崽子,你动我一下试试。”
然后小伟掏出刀,在3秒钟之内挑断了齐家老二右手的肌腱、软骨和韧带。那一战之后,小伟住了一个月医院,从此成名。
小伟问六子:“昨天我听说你到我家找我,有事吗?”顿了一顿,他说:“你小子昨天又没上课?”
“小伟哥,我不念了,我们校长是个臭傻………”还没说完,六子的头上挨了一个小伟一个暴栗。
“你爸知道吗?他知道还不弄死你!”小伟家和六子家是邻居,非常熟。
痢疾是小伟的铁哥们,不太爱说话,走过来踢了踢我旁边的人:“去给我买盒烟,我玩会儿。”
我正不想玩,于是对痢疾说:“我去买吧。你替我。”站起身向旁边的烟摊走过去,听见小伟在后面说:“这又是你的小兄弟?没见过。哪的?回头带他到我那玩”
六子还没等回答,两辆黄色的小面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打牌的一群人旁边。车门哗的同时拉开,下来了十多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其中几个人在肩上斜斜的扛着一个报纸卷,动作非常快,打牌的一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从各个角度包围了。
六子脸色有点发青,惊恐的四处观察。
这时我以在包围圈之外,看见车上下来的人有一个开口说话:“谁是六子?”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人,头大大的,头发特别黄,个子不高,脸上有不少雀斑。我认识,在西郊上小学时和我一个班,外号“大脑袋”,不知今天为什么到这里?
六子没敢说话。
大脑带又问:“谁叫小伟?”
小伟没说话,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
“伟哥,我是………”说着,伸过一支手,(我想是要握手吧),小伟正迟疑的时候大脑袋又“伸”过一只脚——重重的踹在小伟的左肋上!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我们这边所有人在一瞬间惊呆了。小伟向后趔趄了几步退到我身前,眼中的惊慌只一闪就消失了。还没等他身子站直,两柄雪亮的长刀已经砍到了肩上!——原来那几个人报纸卷里面是长刀!
小伟向后仰倒,双手挥舞想保持平衡,右手把我的衬衫扯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然后光的一声摔倒在我旁边。接着无数长刀和穿着皮鞋的脚雨点般的落到他的身上和脸上…………
那边打牌的几个早已被砍的四散奔逃,只剩六子被三个人围着,其中一个矮个子一手抓着六子的头发狠狠的往下扯,一边用脚一下一下的踢着六子的脸。边上两个人在六子身上踢来踢去。六子弯着腰,双手护脸,嗷嗷叫着。不一会矮个子的旅游鞋粘满了血,他变得很生气:“操你妈,我今天刚买的鞋。”说完一脚把六子踹到街边的长椅上。
小伟一声不发,只是用胳膊不断的档着砍过来的刀和雨点般的拳脚,试图站起来。我想把小伟扶起来,可是手脚软的不听使唤,只能哆哆嗦嗦的先前挪了一步。
大脑袋感觉我在动,警惕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我想他可能也认出我了:“有你事儿吗?”
“没有。”
“没有赶紧滚,瞎鸡巴看什么,找死?”
我忽然间火了,他妈的本来想谁也不帮的,大脑袋假装不认识也正合我意,可是原来一个班的同学竟然骂我,当初他的作业、考试哪次不是抄老子的。
当下我一边答应“唉唉,我这就走”,一边寻找有什么东西可以递给小伟当武器,可是周围光秃秃的,连一块砖头都没有。
这时大脑袋他们对小伟已经停了手,可是矮个子那边还在继续。六子蜷缩在长椅下面不住的惨号。长椅是老式的,就是由若干根长木条一根一根排成的那种,漆成墨绿色。六子在地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别人倒也奈何不了他。
大脑袋收起刀对小伟说:“今天我们是来找六子的,可是听说伟哥你也在,就顺便打个招呼。你那么牛B,早想来见见了。我们都从西郊来,我刚开始混,比你差远了,伟哥你不认识我。你要是想找我,打听大脑袋就行了!”
小伟满身是血,左臂好像快断了,软软的垂着,上面的肉向外翻着,伤口大概有小孩的嘴那么大,露出一截白白的骨头,肩上,腿上全是长长的伤口。小伟用右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笑了一下:“好说!”
大脑袋晃着刀向六子的长椅走过去,六子现在没有挨打,但这时叫的声音忽然比刚才更大,还恐惧的有些发颤。
“六子,是西郊燕子让我们来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吧!”
六子不答,只发出压抑着的呜咽声。
“孙子,问你丫话呢?”大脑袋问了几次不耐烦了。
“那真不是我!”六子赶紧哆哆嗦嗦的辩解。
“操你妈不是你!”矮个子突然抢过大脑袋手里的长刀,狠狠的向长椅的缝隙中刺下去,六子的血一下溅了出来,紧接着几把刀也跟着刺下。
这时我正在小伟身边,看到六子被刺,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忽然我摸到了我的钥匙链——是一条一厘米宽、半米长的铁链,只是不知结不结实,当时来不及多想,就把这唯一的金属物品、勉强算得上武器的东西悄悄扔给了小伟。
这时多数人都在长椅附近,小伟突然像一只迅捷的野猫窜了过去,竟管左臂还摇摇晃晃的垂着。(今天我算真见到老炮了!)
右侧有一个石墩,高出地面,小伟先踏上石墩,借力腾空而起,向人群中那个矮个子扑下去。
我本来以为小伟肯定会把铁链抡圆了抽过去,可是没想到他整个人扑上去。我暗暗叹口气,这样多吃亏,和赤手空拳一样吗!
矮个子发现的时候小伟已经在他的头上了,所有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小伟把矮个子压在身下,马上矮个子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惨叫到今天我还记得,非常低沉,充满了绝望。
周围的人把小伟拉开,重重的扔到地上。只见矮个子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跪在地上,左眼眶里插着我家的防盗门钥匙。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两方的的人和我自己。我做梦都想不到小伟会这样用我的“钥匙”,我愣愣的看着我的钥匙链在矮个子脸上荡来荡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双方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矮个子低沉的呜咽声和不知发生什么事、缩在长椅下的六子的哭泣声在回荡。
对方已经有人吓的一边慢慢蹲下一边后退,大家的目光都不停的在小伟和矮个子之间游走。两个人过去扯着矮个子的上衣向后拖,移动中钥匙从伤口中脱落下来,血水像一条小溪,伤口血肉模糊,看不清到底怎样,哗啦一声一串钥匙掉在水泥地上。矮个子疼的大喊一声,狠狠的抽了扯他的人一记耳光,同时冲着小伟所在的方向大骂:“孙子我操你妈,我要宰了你。”
“把他抬车上去!”大脑袋强自镇定控制着声音不高不低。然后拿起刀向小伟走去……。
“六子快走,管片儿的(警察)来了!”我急中生智冲过去从长椅下面一把揪出六子,扯着他就向反方向跑,六子被捅了三刀,全在后背上,血把T恤湿透了一大片。
当时是傍晚,暮色低垂,不远处有一群人飞快的冲过来,看不清事什么人。大脑袋也许真认为是警察来了,或者不相信我想他也不想再多耗下去了。大脑袋拎起刀拔腿跑上一辆车的驾驶座,其他人七手八脚的也冲上车。
我和六子跑了几十米,回头看见对方已经开始逃跑了,于是我们就停下来,六子就地坐下,大口喘气。他的呼吸声里有嘶嘶的声音,可能是伤到肺了。这时远处跑来的一群人已经冲倒近前,原来是痢疾带了一群人冲了过来。现在我才想起来一直没有看到痢疾。
对方的人急急忙忙往车上挤,最后剩下两个人扶着矮个子上车,一个在车上拉,一个在下面推。矮个子刚上车,下面那个推他的人还没上去,痢疾已经带人冲到车后面,砖头和木棍已经砸碎了后挡风玻璃。大脑袋早就把车发动起来,一溜烟开走了。只剩下扶矮个子上车的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孩还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看着十几个人,十几把刀向他围拢过来,吓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男孩显得有些瘦弱,一双像女孩一样漂亮的大眼睛,浓浓的眉毛,嘴唇紧紧的绷着,喉结紧张的上下游动。这不是——阿远嘛!
痢疾高高举起了西瓜刀,刀在路灯的光下晃出一道亮光,我惊的头发都炸起来,脱口就喊:“别,别……”
“痢疾。”与此同时,我听见了小伟的声音,“他一直没动手。”
痢疾这才想起小伟还在墙边倚着。痢疾收起刀,一把抓住阿远的头发,其他的人也分别抓住阿远的领口和胳膊,连拉带扯得的带到小伟面前,小伟已经被人扶到长椅上。我也扶着六子做到长椅上。
“你认识他”,痢疾阴郁的刀条脸缓缓转向我,手指阿远,头微微倾斜,很有兴趣的看着我。
“认识。”我被他看的发毛,小声说。
“啪”一个大耳光在我右耳上炸响,然后随之而来的是火辣的刺痛和尖锐的耳鸣。痢疾下手真他妈重。
我斜低下头,把目光投下别处,一言不发。
“哎你过来,你叫什么呀?”这时小伟远远的问我。
“小哲。”说着我走道小伟跟前。
“你认识那个大脑袋”,小伟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非常亮,虽然不是目露凶光,但还是看得我一凛。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认识。”我只好实话实说。
痢疾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暗暗骂痢疾家十八代祖宗。
“他们怎么知道小伟在这儿的?”痢疾问。
“我他妈哪知道!”我也急了。合着认为我和大脑袋串通,那我还不得马上就被打死。
“行了,赶紧走吧,回头别真把狗子(警察)招来”,小伟说,“我看六子不行了,先去医院。”
然后对我说:“你的这哥们今天一直没动手,我也不会动他。呆会儿你和他先回去,你帮我问问今天西郊这帮人为什么来的,明天我到学校找你,谢了啊。你和六子是一个班吗?”
我告诉小伟我在哪个班,同时心里暗暗打鼓:明天才真死定了,他们都认为我和西郊的串通。
我一回头,看见痢疾正朝我开心的笑了一下,我心里更寒了。
“哎你叫什么来着?叫小哲是吧!”小伟说:“痢疾,从现在起小哲就是我弟弟,你们多照顾点。”
痢疾很疑惑的看着小伟,小伟一笑。痢疾转过头,看我的眼神还是冷冷的。
回家的路上,我骑车带着阿远,久别重逢的喜悦被惊魂未定的惶恐所取代,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家里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们俩饥肠辘辘。老爸到工程工地去了,家里就我妈在。一进门我就开始嚷嚷:“妈,我饿死了!你看谁来了!”
“天天这么晚,天天这么晚。就知道打篮球, 我看你期末能排第几!你爸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敢?”妈妈一边唠叨,一边从厨房端出一杯水:“哎呀,小远。你怎么今天来了。”
我父母和阿远的父母都是同事,我妈从小就挺喜欢阿远和他妹妹,我想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女儿吧,她挺羡慕人家又有儿子又有女儿。
妈妈把阿远拉到沙发上坐下,就开始一连串的问东问西:“你爸你妈好不好?你坐什么车来的?你小妹妹上几年级了?你吃晚饭了吗?你家是不是下个月就搬来?…………咦?你这么晚到南郊来玩明天不上课?”——当教师的老妈终于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啊,阿、阿姨,是这样的,明天我们学校老师教师节倒休。”一贯聪明伶俐、讨大人喜欢的阿远终于恢复了常态(多年撒谎的功夫没有落下),既回答了敏感问题又恰如其分的转移了话题。
老妈果然顺着我估计的思路发展下去:“你看西郊的学校教师待遇就是不错,教师节有倒休,我们这儿毕业班天天加班组织复习,星期日我还要到你张阿姨那儿要考试卷子,哪有时间休息。”张阿姨是我妈的同学,在市重点中学教书,我妈经常去找市重点试题给她的学生补课。
“就是,现在就是不公平,我们老师还发了好些东西呢!…………”,阿远这家伙有点发挥过了,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收住。
“妈,你快点,我们都饿死了!每天不是提考试就是提你的学生。”
不一会饭菜端上了桌,我和阿远狼吞虎咽的吃着,不时互相看着傻乐一下:是呀,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
老妈已经吃过了,在旁边高兴的看着我们吃,一边不停的给阿远夹菜,一边数落我。我老妈有个过人的本领,就是能发现到家里来的我的每个同学身上的优点,然后和我的缺点比较。今天也是如此,尽管好几年没见阿远的,我妈还是有说的:
“你看小远穿衣服多干净,你这么大了也不自己洗衣服,天天象个泥猴,一点也不住意,想让我给你洗到30岁呀……。”
我看了阿远一眼,这小子真是挺干净的,居然还穿了一条白裤子。我心里暗想:我能不脏吗?被人一脚踹到地上,要是仔细看身上还蹭着血呢!一想到身上有血,我马上不想吃了——我得赶快把衣服上的血洗掉,否则被老妈发现就解释不清了。对了,还有那把鲜血淋漓的钥匙。
我急忙回到自己的屋里,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条裤子,把脏裤子有血的地方迅速洗净,然后丢到洗衣机里:“妈,我把裤子放到洗衣机里了,你帮我洗一下。”
“今天进步了,知道自己把衣服放洗衣机里了。”老妈在外面回答。
晚上我和阿远住在我的小屋,聊到深夜。天南地北一通神侃,我也终于明白了今天事情的起因。原来整件事是和一个叫燕子的女孩有关。(为什么大多数打架都是与女孩有关?)
燕子是原来在西郊很有名。她高我一届,现在应该上初三。原来在西郊时见面没说过话,但是有关于她的传言很多,所以我对她也算略知一二。
燕子这种女孩通常被称为“大喇”,其实这个词是多指那些风流成性的骚货。但用在像燕子这样上初中的小女孩来说,也就是因为她们找过几个男朋友,穿着打扮时髦一点而已。按照今天的眼光,他们应该是美丽时尚,敢爱敢恨的可人女子,只是当时人们不懂欣赏罢了。燕子好像发育的比其他女生早很多,一张漂亮的瓜子脸,眼睛笑起来是弯弯的,胸脯稍稍鼓起,腿很长,脚踝上还系着两根红线绳。燕子好像挺能打架,我又一次看见她打过一个高年级的女生。
有关燕子传言的最原始资料我想来自于我们一个同学的母亲。那时我们的父母经常左班车上下班,单位的班车有两辆,其中一辆乘客多数为女性,于是这两女士班车便成为绝大多数小道消息的发源地。有关燕子的传说就是由一个女同学的母亲很严肃、很秘密的透露给另一个女同学的母亲,然后由这位母亲在教育女儿时作为反面教材很严肃的透露出来,继而再由我们这位女同学很严肃、很秘密的告诉别人,进而成为尽人皆知的秘密:
据说是燕子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被一位30多岁的中年人看中,以每次见面给她20块钱为许诺厮混过一段时间,其中细节如何不得而知,但从我们同学那位年过中年、以“破嘴”著称的母亲嘴里传来,相信一定非常“精彩”。
这次打架是由于六子欺负了燕子的一个姐妹,于是燕子帮她出头,找了大脑袋和矮个子来教训六子。好像矮个子追了燕子很久(难怪这么卖力气)。据说六子向这位姐妹吹嘘说自己是南城的老大,非常能打,加上家里很有钱,因此非常有名。他说想和这位姐妹交朋友,还说要带她到上海玩。女孩看他又年轻又有才华于是芳心暗许,结果被六子给“弄”了。——我不知道阿远为什么要用“弄”这个字眼,让我很难理解确切的含义。当时阿远的口气显得非常老练、还带着几分不屑,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显得非常幼稚的追问下去。于是六子到底如何“弄”了这位姐妹成了千古之谜。
“那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我非常不解。
“以前有一段时间燕子是我女朋友。”
“还女,女,女朋友?!”我又是惊讶又是钦佩,大感兴趣,一定要问个明白。阿远推三阻四不肯说,不过奈何不了我死缠烂打终于不情愿的招出几个片断,经过我的整合现整理如下:
阿远和燕子同属一个学校田径队——阿远百米速度非常快,在学校乃至区里出类拔萃;燕子美腿细长,腰肢婀娜是一名跳高的好手。经常的集训让两人有机会在一起,认识两周以后,燕子对阿远渐生情愫,而阿远还蒙在鼓里,浑然不觉。终于有一天,在结束训练后,几个人坐在学校体育室的跳高垫子上休息,燕子紧紧挨着阿远坐着喝水,娇喘吁吁吐气如兰。柔软的海棉垫子和女孩的气息让阿远马上五迷三道。其他同学和阿远一样还是人事不懂的小雏,一帮人在垫子上疯狂打闹,脏话不绝。
阿远正要保持清醒向旁边挪一挪,燕子突然开口:“阿远,如果我说我想‘倒磕’你,你信吗?”(倒磕是那时流行的词,“磕”是指男孩追女孩,“倒磕”则是指女孩追男孩)
阿远被这样“通俗”的表白惊的手脚冰凉,不知如何回答,稍加思索,阿远非常不解风情的说:“我信。”
不过这样的答案已经让燕子很满意,燕子嫣然一笑,阿远也僵硬的笑了一下,半晌无语。
再后来就是一天下午没有课,两人约好去铁路边“压镚”。压镚就是把一分、二分和五分的硬币放到铁轨上,等火车碾过去之后在捡出来,硬币已经被挤压成薄薄的铝片。其实这是一种非常无聊的游戏。
那天太阳很大,两人在铁轨边玩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趣,燕子提议到处走走。两人像80年代电影中刚刚经人介绍见面的青年男女,尴尬、机械却又强自镇定沿着铁轨旁的小路向前走。
“拉手了吗?拉手了吗?”我有点着急,催促阿远快讲。
“听着听着,你丫激动什么?”
那天天气巨热,阿远的塑料凉鞋里进了沙土,加上汗水很快和了泥,阿远越走越别扭,燕子也觉得一点没有想象中的浪漫。终于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溪(真他妈太巧了,但确实如此),水深刚没脚踝。两人欢快的走进水里,清凉的感受让燕子对浪漫还有一点信心。头顶上方是通火车的高架钢桥,脚下是潺潺的小河,不时有小蝌蚪在脚上碰来碰去。周围的藤蔓水草和岸边的灌木郁郁青青,还有一轮美丽的……大太阳。
突然燕子对阿远说了一句话:“我想………”正好一列火车从正上方飞驰而过,淹没了所有声音。
两人又对喊了几句,当然什么也听不到。
燕子突然扑上来,手扶着阿远的肩,结结实实的在阿远的嘴上亲了一下,阿远的脑子“轰”的一下,然后一片空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后来燕子还主动要求阿远摸一摸自己的腿,阿远哆哆嗦嗦的摸了两下,当然是隔着裤子摸的,不过在当时也算很NB了。
“哎感觉好吗好吗?,我操你太牛逼了,感觉特软吧?”我对阿远的风流经历羡慕极了。
“就那么回事儿。”阿远轻蔑的说。
第二天中午,小伟真的到学校去找我。
六子退学后也经常到学校来,他每次进校园都是一大群人,耀武扬威,有时是来找我们玩,但大多数时间是来打人或跟初一小孩儿要钱,小伟最烦他这一点。
那天小伟在校门的马路对面,左臂上裹着厚厚的绷带,旁边有一辆摩托,前面坐着一个长得很妖冶的女孩。小伟远远的大声叫我。我周围的同学有见过小伟的都觉得挺惊讶,问我怎么认识小伟的。我没时间搭理他们,赶紧穿过马路想小伟走过去。
“昨天谢谢你呀!”小伟很文气的笑着,扔过来一根烟。
“没事儿,他们太欺负人,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接过烟,小伟帮我点上。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像你这样和痢疾说话。”小伟说,“痢疾跟我没说的,跟别人就是有点爱翻脸,但是人绝对够意思,你以后跟他混一段就知道了。”
“我没事儿,我这人跟谁都能处好。”我心想只要他不打我就不错了,还跟他混?!
我把昨天晚上了解到的打架的起因跟小伟说了一遍。正说着学校里几个能打的混混都过来和小伟打招呼,小伟笑眯眯的把烟分给大家。听完我的话,小伟点了点头:“我昨天问了几个西郊的朋友,他们和你说的差不多。”
然后小伟搂着我的肩膀,转向其他人:“哎哥儿几个,这是小哲,我弟弟,在学校里帮我照顾点儿。他有什么不对的事儿先跟我说,就当给我个面子。”
“小伟哥你都说话了,还能有什么事?”答话的这个傻B曾经跟我要过钱,我没给,打过一架。
“小哲,六子昨晚上送医院了,待会儿我去看看他,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没事,你先过去,我今天晚上去看他。慢点啊。”
小伟的车一溜烟开走了。
下午小伟认我当弟弟的事就在校园里传开了,好多人又惊讶又羡慕,一些在学校里混的很开的高年级学生也过来和我打招呼。当时我一点都没当回事,因为那时我对自己在学校里牛不牛逼一点也不感兴趣,我的全部心思都在篮球上、学习和泡妞上。可是后来随着阿远他们陆续搬家到南郊,我的认识彻底改变了。
我在初中的成绩很好,也非常用功。但是我的用功却从来不在课堂上表现出来。通常我上课不会听讲,不是和同桌说话就是看武侠小说。我們通常在自习课上讲黄色笑话,故意声音很大让女生听见,我们最大的乐趣好像不是笑话本身,而是看见女生偷偷的红着脸吃吃的笑——只有婷不笑,这让我非常不满意。
婷是我班学习委员,成绩最好。我一直认为成绩优秀的女生比较吸引我,她们大多洁身自好,对品行恶劣的男生深恶痛绝,往往打扮并不入时,但容貌姣好,思想敏锐。
婷最好看的是她的嘴,,嘴很小,唇很薄,虽然从不涂唇膏却总是很娇艳。考试的时候她会一边思考一边轻轻努起嘴唇,轻轻的皱眉,手肘支在桌子上,白皙的手腕托着脸颊……。我靠,我认为我考试成绩的大起大落跟考试时是否观察婷又直接关系。
婷基本上不和我说话,除非有事。她知道我经常看她,但故意视而不见,甚至有一次,我上课说话,声音很大,婷转过头对我说:“我最讨厌自己不听讲也不让别人听的人!”
终于,机会出现了。
星期五下午,学校组织看电影,一共两部片子连在一起放《代号美洲豹》和《少年犯》,我坐在婷的身边。这两部电影我都看过,从开始我就一刻不停的和她说话,但是她不理我。于是我开始给她讲学校老师的所有外号和他们外号的来源,婷抿紧嘴唇紧盯银幕一言不发。最后我说:“这片子我看过,特没劲,就一处地方还行,哎,马上就到了。”
婷看着屏幕不理我。
银幕上劫机分子正在要求警方送食物到飞机舱门口的草坪上,然后命令巩丽扮演的空姐去捡。
“你仔细看,他们该让巩丽去捡箱子了,特精彩快看”我说,婷以为有什么紧张的情节,坐直了身子向前看,“你看,你看,她捡了”
银幕上的空姐弯下腰去捡箱子,从制服领口处露出深深的乳沟和半边酥胸。
婷转过脸死死的盯住我,终于忍不住气的笑了:“你怎么那么坏呀。”
“怎么是我坏,是导演坏!”我低低的声音说。
“那你非让我看。”
“学校花钱让咱们受教育,就这么一点有教育意义的地方,你不注意看,钱不是白花了吗?”
“你怎么给老师起了那么多外号?”婷从第一句话开始,一直都在笑。
于是我又是一通胡说八道,婷笑的喘不过气,又不敢大声,小脸涨的通红。银幕上的光映的婷的脸庞一明一暗,一双晶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我看着她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禁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
婷吓了一跳,使劲往回抽,但手已经被我牢牢抓住。
“放手哇,讨厌”
“不放就不放”
婷急的没办法,另一支手也上来白我的手指。
“你再拽我就大声喊了。”我威胁婷。
婷看了我一眼,不出声,还使劲想把手从我的手中抽出来。
“哎呀!”我大喊一声,全场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谁打我。”我扭过头向后大声嚷。
婷吓得不敢再抽回手去,因为刚才我大喊,好多人都向我们这边看。婷的小手一直任我握着,脸羞得通红。我也没什么话可说,毕竟这方面的实际经验还是0.第二场是《少年犯》,大家看的挺认真,电影院里静悄悄的,我能听见婷的呼吸声。我不时的看她,她也侧过头看我,一场反映青少年犯罪的影片让我们俩看得情意绵绵。
电影散场时我们走的最晚,等同学们都走光了我们才往回走。那天婷骑自行车来,我没骑车,是坐公共汽车来的。该送婷回家了,我让婷骑车带我。
“人家都是男生骑车带女生?”婷可能觉得有点别扭。
“什么人家?谁是人家。”
“哎呀,就是…。就是…不跟你说了!”婷又羞又气直跺脚。
“奥^^^^^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那个。人家是谈了好长时间才由男的带女的,刚开始都是女的带男的。”
“胡说八道,谁跟你谈。”婷嘴里说着还是骑上车带上了我。
我双腿叉开骑在自行车的后架上,两脚踩在车后轮的轴上,双手扶住了婷的腰。
婷一下子僵住了,后背挺的直直的,我想现在她知道我为什么要她带我了。
“快蹬呀,天都黑了。”我轻轻隔支她的腰。
“不要,痒死了”婷笑着求饶,并且威胁我说:“再闹我摔倒了,连你一起摔。”
“你还敢吓唬我”我使劲隔支了她一下:“我腿长,一下就站住,你摔不着。”
婷一路笑一路求饶一路躲闪我的手,自行车在傍晚的街头放肆的走着曲线,华灯初上,金黄色的灯光照着我们欢乐而年轻的脸(14岁,那时真的是好年轻啊),南城破破烂烂的街道在我们的眼里是那么五彩缤纷,流光溢彩。
从那天起,婷上课时总爱有意无意像我这边看过来,被我发现就赶快转过脸去。放学后我们都在校门口外很远的地方碰头,我骑车带她回家(她怕被同学看见)。婷坐在我那辆破二八的后架上,我穿着军大衣,一手扶着车把,一手牵着她那辆二六的自行车(现在我还想不通,当时怎么那么有瘾)。每天早上我到教室里,婷的作业本一定摆在我的座位上,我第一件事就是抄作业,其实那些题我会作,只是抄作业是“问题学生”标志,我一定不可以不抄…………
灰色的初二上半学期,由于婷的出现,变得多姿多彩。
可是随着阿远他们陆续从西郊搬迁过来,平静的生活发生了变活,尽管对生活本身来说这不算什么,可是在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眼里,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阿远家搬过来标志着西郊建筑大院绝大部分居民都搬迁到南郊。这对建筑大院来说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父亲所在的建筑公司转战大江南北,在祖国各地都建设过许多国家级的重点项目,随之而来的就是家属区的不断搬迁,往往在一个地方住了十几年,说搬就都搬走。建筑大院的孩子一代一代在这样的搬迁中逐渐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就是搬到哪里打到哪里,在哪里都要称王称霸。这次从西郊搬到南郊也不例外。
于是,战斗开始。
阿远被分到我们学校,他在四班,我在三班。我们学校在南郊也是以校风差出名的中学,南城当地的混混或多或少都与我们学校有点牵连,学校里面有好多学生其实也就是一帮痞子。所以我们大院的孩子和南郊的孩子发生冲突的主要地点也就不可避免的选择在我们学校。尽管我和阿远决定那边都不参与,可还是阴差阳错的卷入了战斗中。
第一场冲突是和大脑袋一方的人。
我们下午一进教室就发现班里的同学包子趴在课桌上。包子姓鲍,又长的白白胖胖,脾气非常好,怎么闹都不急,所以班里不论男女同学都叫他包子。
“包子,你tmd有那么悃吗?没上课就睡觉?怎么也得程大牙开讲了在睡呀!”长雷拍了一下包子的后脑勺。程大牙是我们初二年级的历史老师,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非常事儿逼,门牙比较大,大家给起了个外号叫程大牙。
包子趴在桌上不出声,肩膀还抽动了几下。
“我操,包子你哭了,真的假的?”
我和安涛听到说话也围了过来。“怎么了包子?有什么事你说呀!”,我拍着包子肩膀问。
我和长雷、安涛在班里最要好,课间经常一起偷偷去抽烟,也一起打过几次架,平时放学、放假经常在一起。那时小虎队刚刚走红,我想给我们三个组成的团体取名叫小虎队,后来被长雷和安涛斥为“太过傻逼”,后来按照安涛的意思叫三剑客,虽然也有一点“二”不过总比小虎队强。
我们三个人跟班里同学关系都非常好,班里同学好多事都是我们三个出头,长雷当时还是副班长,包子有事更不能不管。
我们问了半天包子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左脸上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还抽抽搭搭的吸鼻子:“西郊的人打我!”
安涛蹭得站起来要向外冲,被长雷一把拉住:“你先听包子说完。”
“刚才我要进校门,校门口旁边蹲这四五个痞子似的人,好像是西郊的,原来来过咱们学校。他们跟我要钱,我说没有,他们说要是在我身上搜出一分钱就打死我。我身上只有下午交甲肝预防针的16块钱,被他们艘出来,打了我一顿,还抢了我的表。他们还让我到旁边的药店买避孕套,我不好意思去,他们就打我……。”说道这儿,包子已经泣不成声。
“我操你妈!”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只觉得胸口由一种要炸开的感觉,又热又憋闷,想破口大骂才痛快。当下我想都不想就冲到讲台旁边的卫生柜旁边,从里面拽出淋水用的喷壶,就向门外冲。安涛和我一样快,一脚踹断墩布的杆,抄起来就跑。长雷一把抓住包子:“包子,跟我们下楼,你来认人。”
“我不想去了,算了吧!算了吧!”包子胆子小,从来不惹事,缩在座位上不敢起来。
“你丫怎么那么松啊?赶紧的,少废话。”长雷扯住包子也跟我们一起下了楼。长雷练过散打,平时打架从来不用东西,我可不行,每次不拿家伙心里就没底。淋水的喷壶是后铁皮焊成的,夏天用来在教室里散水降温,有一个长长的壶嘴,上面是喷头,抓着壶嘴倒提起来非常乘手,我提着它一路飞跑下楼。
我们四个人在教学楼的门口站住,包子隔着大门上的玻璃向校门的方向看。这时正有三个人从校门里面往外走,左边的穿了一身仔服,中间的有点矮胖,右边的是个瘦高个。
“是他们吗?”,我们一边张望一边问:“包子你丫快说,别慎着了!”
“有、有他们。”包子话音还没落,我们三个已经冲出去了。
我冲在第一个,我们三个人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加上那天下午上体育课,我们穿的都是球鞋,跑起来也没声音,我的喷壶都已经抡他们后脑勺他们也没察觉。
我砸的是中间的矮胖子,因为我认为他可能好对付一些,现在分析自己原来在打群架的时候可能有一些RPWT,一般都挑软的捏。但当时想的没那么多,只想狠狠教训这帮家伙。
旁边的两个人听到喷壶抡过来的风声赶忙回身向后看,那胖子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到,被我一喷壶结结实实的砸在后脑勺上,“光”的一声把厚铁皮作的壶身砸瘪了一大块。
胖子“唉呦”向前铺在地上,脸正摔在校门口的减速墩上。我们学校的减速墩就是用两根长长的粗铁管中间用细铁管连接焊成像梯子一样,平放在地上,这样汽车进校门可以开的慢一些。
我没容胖子反应,跟着一喷壶砸在他后背上,然后照着胖子的脑袋狠跺了几脚,胖子的脸在铁管减速墩上撞得当当直响。
安涛和长雷几乎和我同时开始。安涛袭击的瘦高个最警觉,但是当他扭过脸的时候,安涛的大拳头已经到了。那一拳很重,正打在高个的鼻梁上,血一下子就标出来。安涛打架的风格和我差不多,一击中的就不停手,墩布杆紧接着狠狠的抽在高个的颧骨上,那小子被抽出一个大跟头,趔趄着摔出去,撞在学校大门的石柱上。
长雷那边好像没有我们俩进展的这么快。仔服似乎有两下子,受了如此突然的袭击竟还能还手。长雷不着急,还打的挺有章法。
我和安涛这里控制了局势,看长雷那边久攻不下心里着急就都窜了过去。
仔服一见我们上来心里有点慌,稍微一愣神,被长雷逮到了机会,照着仔服的肚子就是一脚。
那天仔服系了一条当时很流行的皮带,皮带扣是一个很大的黄铜虎头,长雷这一脚正好蹬在皮带扣上。长雷穿的是足球鞋,一脚踏在皮带扣上顺势向下踩,身子跟着就腾空窜了起来,另一只脚在空中抡圆了重重的踢在仔服的头上。
仔服和长雷同时摔在地上。
我当时都惊了,我操长雷太NB了,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精彩好看的打架。仔服也懵了,躺在地上半天忘了爬起来,直眉瞪眼的看着我们。
安涛走过去抓着高个的脖领子把他扯过来,让他和仔服一起靠墙站着,然后用墩布杆尖尖的断茬顶着高个的喉咙。我心里偷偷的笑:安涛这厮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打个架还非要摆个姿势。我正想跟安涛说,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在地上趴着呢。我回身向校门口看,胖子不见了!
这时校园里已经站了不少看围观的同学,我从人群里看见胖子正沿着学校门前的马路向西走,不远处阿远正骑着车迎着胖子向学校这边过来。胖子满脸是血,阿远还挺好奇的看着他。
我赶忙大喊:“阿远,吧那bi截住!快截住!”然后就挤出人群向外追。
阿远一惊,看到是我喊的就盯住了胖子。胖子一愣也反应过来,马上开始跑并且想绕开阿远跑到人行道上。
我正向外挤,一只手抓住了我衣服的后襟,我向前挣了两下没甩开,急了,大骂:“谁他妈活腻了”,转身要踹,一看是婷。
“你有病啊。”我余怒未消。
“你有病!”,婷和我在一起之后变得更加伶牙俐齿,当时小脸涨的通红:“怎么就显你呀?你怎么就知道打架呀?!”
那边阿远赶忙慌慌张张的从车上下来,斜着跑过去想拦住胖子,胖子也急了,跑的飞快。阿远笨拙的伸出手想拦腰抱住胖子,胖子没命的向前一冲,双手拨开阿远的胳膊,把阿远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绝尘而去。
“唉,这个笨蛋”,看完我转过身笑着对婷说:“你见过跑得这么快的胖子吗?”
婷沉着脸不说话,狠狠拧了我一下。
安涛在那边还在吆五喝六的让包子给高个和仔服一人一个大嘴巴,包子不敢上,一个劲向后缩。我又挤回去跟长雷说:
“那小子跑了。”
“嗯,跑就跑了吧。”长雷说,没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他妈跑就跑了?丫肯定叫人去了。咱赶紧让包子回去找人去呀。”
长雷这才醒悟过来,给安涛使了个眼色,过去跟被打的两个傻逼交待了几句诸如:以后再到学校来见一次打一次,这次是轻的之类的场面话,又一人踢了两脚就让他们走了。我同时告诉包子西郊的人可能马上就到,快去找几个帮手来。阿远也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包子赶紧走了。
“干吗让他们走啊我这儿还没说完哪。”看着他们两个出了校门,安涛开始埋怨长雷。
“那胖子跑了,我估计可能是找人去了,咱快点上楼拿点家伙,别回头让人打一措手不及。”
阿远去自行车棚放自行车,我们三个正往教学楼大门里走,我就听见有耳旁一阵风声,连忙向左一躲,“哗啦”一块板砖从我旁边飞过,击碎了教学楼大门上的玻璃。
同时我眼睛的余光中我看见长雷和安涛也快速蹲下来,两块砖头分别从他们头顶飞过,砸在铁皮大门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我们惊魂未定,回头看,大脑袋带着一群人(有10个左右)站在校门外,手里拿着铁管、木棍、自行车弹簧锁和砖头之类的东西。传达室的老头早吓得不至躲到哪里去了,校门也没关,他们一群人径直向我们走过来。
大脑袋看见是我,有点诧异,作了个手势让其他人先别动。
大脑袋搬到南郊三个多月了,我还一直没见到过他。据说他带人已经和南城绝大多数道上混的都有过冲突,还放出话来要挑南城的几个老炮,听说已经办了两个,伤的还不轻。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要和小伟挑战之类的话,记得六子说上次他和小伟在游戏厅看见大脑袋,大脑袋装作不认识躲开了。
“怎么是你呀?”大脑袋问我。
我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其实当时心里特别害怕。从来没有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跟人打过群架,手心里全是汗。一边观察那边一群人的动静,一边暗暗计划等一下打起来先用喷壶砸大脑袋,这样应该可以吓住别人,但是估计我打不过他。
“听说你是小伟的弟弟。”
我还是没搭茬,我最烦别人动不动就提这个。
大脑袋琢磨了一下说:“我就让你这一次,下回……。”
“我一次也不会让你!说那么多废话。”我很快的说。
当时周围还有一些人围观,我不能折了面子。其实有了小伟当靠山我还是心理有底多了,本来我很少打架,自从有了小伟当哥以后,确实比以前狂了很多。
大脑袋低着头向前走了几布,“吃”的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我:“你怎那牛逼呀?!”
话一说完他手下的那群人就要往前上。
“我不牛逼,怎么着吧?”虽然心里怕的要命,我现在只能嘴硬到底,玩命死撑。眼看这场恶斗是躲不过了。
显然大脑袋还没想好该怎么做,还在看着我。
突然我们身后教学楼的铁皮大门“光当”大开,全班20多个男生全部涌了出来,站在我们身后,人人手里拿着“武器”:有笤帚、墩布、桌子腿,最夸张的是个子最小的崔新宇,竟然拿了两支圆规。
身后一下涌出这么多人先吓了我一跳,回过神来才觉得心里太踏实了,刚才一直狂跳的心很快恢复了平静。我甚至感觉到长雷和安涛已经开始狞笑了。
大脑袋一边的人开始也吓了一跳,他们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西郊来的这些人好多我都不认识,但一个个面目狰狞看起来应该都不是善茬儿,还有好几个人从腰里抽出了菜刀。
我听见身后班里一个同学问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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